两家偶有走动。

    裴柳见着孙婆子面善又合眼缘,说话也讨巧,很是喜欢,一问竟还是同乡,关系别提多热络了。

    合议辅比领将官低二级,巴不得攀上这门关系。

    女眷们也已早将裴柳这喜好摸得清楚,麻溜地将孙婆子送过来献殷情。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越简谣的日子便不太好过了。

    裴柳日常总在府内不是坐着便是躺着,哪里谈得上劳累,却常觉得腿脚酸疼,经孙婆子这么按几下便松快多了。

    “哎,老了,被那丫头一闹,脑子跟有跟弦来回扯着似的疼。”

    孙婆子也正寻思这事呢。

    她虽不信秋秋的胡言乱语,却总觉得那是个祸害,不禁暗自嘀咕。听到这话,手便由裴柳的肩部移到脑侧,轻手按压起来:“夫人花容月貌,才教老爷一见倾心。比那些年轻不着调的,您这才叫风情万种。”

    裴柳会心一笑,赞许地拍了拍她的手。

    孙婆子伴着羡慕的笑声询问:“夫人觉得秋秋丫头这话有几分可信?”

    裴柳朝方才秋秋跪着的地方看去。

    若是放个大活人在她跟前,她必定是不怕的,这左将领府内,左右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莫说个丫鬟,就算是越简谣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能推脱干净,俗话说得好,不知者无罪,只要与她扯不上关系,越启玉便怪不到她头上。

    前几年添了小少爷后,越启玉更是欢喜,对她有求必应。

    只是,活人好对付,若真是恶鬼,她还就真没什么招数,都说恶鬼神出鬼没,那还不得活活得被吓死。

    问题在于,这知了是失足落水,有怨气也找不上她,又不是她推的。这么想着,便也不至于那么怕了。

    裴柳端起手边的茶盏,发觉摸着早已经没什么热气,使劲扔回桌上没来由训斥道:“这府里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没用处,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却能回报我些什么?”

    孙婆子灵敏,听得出是嫌秋秋没出息借题发挥呢,于是差遣着门外的丫头。

    “快去给夫人换盏安神茶,夜深了,夫人喝了好安睡。”

    门外的丫头惊慌失措煞白着一张脸收拾干净茶桌,将冷茶端出去,换了新茶来,心道,明明是夫人与孙婆子关了门不让任何人进来伺候,怎地又怨怪茶凉了呢。

    安神茶入口绵软,茶汤黄绿,伴随着甘甜的香气,裴柳呼出一口长气,闭目休息,顿觉平静不少。

    正这时,院子里的野蛮的吼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