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勤王每半月来看望太妃的日子,白天的时候,若月悄悄去寻了他们,说了好一会儿子话。

    “勤王没有问起,也没有额外嘱咐,但瞧他的样子,恐怕多少有些疑心咱们。”若月的动作慢了下来,压低着声音回话,汇报完毕后,还偏着脸偷偷吐了下舌头。

    禧妃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懒懒地瞥她一眼。“怕不是你不打自招了吧。”

    “没有没有没有。”若月一连说了三个没有,后又带些羞怯,用讨饶的语气道:“勤王虽没有问,但盯了我好一会儿,奴婢一心虚,怕是没能瞒过勤王。”

    禧妃冷哼了一声,赌气般的扭头看向别处。

    “知道就知道,还能怎么我们。本宫原本差人去给花墨送信,一是想挑起花翡与嘉妃的怨怼,一个怀有龙子,一个经久不衰,若是能借助花翡之力除了斯嘉,那后宫便没有人能越过咱们去。

    斯嘉不除,总难心安。咱们王君,喜怒无常,做事不按常理,完全不能按正常想法猜度,真怕他哪天突发奇想封了王后给斯嘉。”

    禧妃停顿了片刻,若月会意,走过去将寝殿的屋门关牢,复又坐回来。

    “娘娘那日吩咐我整晚留意太后殿中的动静,也是想借此机会获知太后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花府手中吧。可惜,那日花墨没有即刻求见,第二天又没有命进得来。”

    禧妃收回左手,挪了挪身子,若月端着雕花鼓墩换到她的另一侧,如此这般,重复了一遍垫软布的流程,为禧妃揉捏起另一只手来。

    “本宫又不知道,这房垣竟然是太后的人,无心之失,怪不得我。”

    禧妃红唇微翘,虽觉得自己多少与花墨之死能扯上些关系,又不愿意白白背这黑锅。太后如此阴戾,即便被花都尉见到了太后,也是早晚逃不过身首异处的命运。

    他唯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就是由着花翡在宫中兴衰沉浮,一概不出面,方有可能安稳。可他又如何是那种独善其身的人呢。

    若月跟着主子久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问题的角度也渐渐变得雷同。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主子有多么的阴险,信送到花府,怎样做,是花都尉自己选择的。所以换言之,他有怎样的结果,还是自己的性子使然。

    可再怎么替主子的动机合理化,她都不得不认为花都尉的死不得其所,死得凄惨,死得毫不值得。那个房垣,才是真正坏透了的,为虎作伥的罪魁祸首。

    “娘娘,您可千万得寻得机会,替花都尉报了这个仇。”若月哑声央求道。

    禧妃淡淡应了声。

    “本宫未曾想到太后会下如此毒手,若是早有所悟,也不会这样冒失。

    由此可见,花府掌握的,真可谓是惊天的秘闻。本宫手上沾满鲜血,却大多是死有余辜之人,花都尉实属意外,本宫到底是算漏了房垣。

    如今房垣已偿了命,本宫也已经不能再用他来弥补过错,那么,花墨都尉的妹妹,就由我来替他守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