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景物放了八倍速飞快倒退,风声撞击头盔呜啦啦的扯风箱,转道弯就拱入梁橘的脖领子,早上的风捎带雾的潮气,有点刺皮肤。

    谢镇年骑到离学校几十米开外的岔路口,拐进条窄巷子。

    这条巷子以前在梁橘眼里,总是扯一线阴霾的天,遮盖打架抽烟的聚众者。

    那路实在坑坑洼洼,陡成啥样儿了呢,压根是没修过路的野地。

    梁橘两手死死握着金属横杆,手心冒的汗能将冰凉金属溶解。

    怕是真怕,怕一个颠颇就将这具肉身砸下地开花。

    谢镇年驶进学校外围的旧小区停车,那小区是九十年代的拆迁房,破得只剩一副躯壳,遗留阳台的花拥抱天空璀璨盛放。

    谢镇年拐到围墙靠边停车,拔下钥匙,这匹野兽才尚带余温的沉睡。

    这地儿大概是谢镇年的专属车位,他走向旁边一堆家具杂物,在烂胳膊烂腿的烂沙发下面,熟练的掏出蓝色塑料布。

    梁橘腿软的踩着墙边几块烂砖下车,见男生温柔的给野兽盖上被子,没遮完全,露了个头呼吸。

    谢镇年站在野兽的头部看她,眼神带点探究的意味。

    幸好有头盔面罩遮挡视线,梁橘避免与人来个直接对视,不然都挺尴尬的抠脚。

    谢镇年歪头,抬起肘腕,伸出两根手指朝自个的寸头戳戳。

    梁橘秒懂,抬手取下头盔,释放出来的一刹那,新鲜空气与她重新接轨。

    谢镇年单手捞过头盔挂后视镜,拉过塑料布彻底覆盖摩托车。

    梁橘思量着总得说点什么才好,不然白坐人车,良心上说不过去,“谢了,结一下账?”

    谢镇年紧下牙根,饶有兴致的看眼人,好心好意的带她一程,结果把他当摩的师傅。

    梁橘不清楚市场价,又见他沉默得像尊石像开口,摸不准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斟酌的开口,“刷卡还是现金?”

    谢镇年:“……”我随身自带pose机?

    “害你又多跑一趟回来拉我,不给油钱的话,我良心也不安。”梁橘急忙忙去掏书包,非要意思意思。

    要是当时有傻逼问谢镇年,开出去老远为什么还要返回去。

    他一定会傻逼的说,脑子不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