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荧玉饶有兴趣地听了三盏茶的轶事趣闻,这才悻悻然地离开了酒肆,天色也已经黑得很彻底了。回去归至之后,景监也正好踏门而入。显然第一次出入洞春香,被它的格局给惊艳到了,心中更是希冀着有朝一日,秦国也能引来如此多的学子论政,于是拉着嬴荧玉滔滔不绝。

    现下的嬴荧玉早已知晓,听着景监说还不如听刚刚庶民的八卦来的有兴致。不知道是不是避忌抑或是未迈过心中的坎,嬴荧玉也没有答应景监第二天一同前去洞春香的邀请。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害怕见到卫鞅。

    入夜了的安邑比大梁安静多了,但暗波也汹涌了不少。

    嬴荧玉睡不着,便在内院掌着灯看竹简上说的易容之术。一边看一边点头,心中惊奇还能这样行事。也不知为何上一世,子洛未曾将这些告诉自己,难道他没有看出上一世的自己?不过,嬴荧玉更相信上一世的自己叽叽喳喳,他连教自己的心都没有。

    嬴荧玉决定明日赶一趟早市,去买点工具回来。

    第二天清晨,嬴荧玉便在心中记下了竹简中所记录的几样小工具牵着马怀揣着刀币在安邑东面的早市里逛了起来,打算趁这早间将东西都给买齐活咯。然后就去干自己的正经事儿。

    嬴荧玉到底是女子心性,看到一些美丽的头饰还是会忍不住驻足观赏。魏国的早市算得上繁华,时常能看到女子停下来买上一二。而这些配饰在现在的秦国可不常见。就算有,也不是平常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

    “戴这个好看。”

    “这个呢?”

    “这个也好看。”

    嬴荧玉听见自己铺位的旁边两名女子正在互相试戴头簪,样貌也十分出众。女子间动作十分亲昵,在薄雾的清晨早市中十分和煦,像是一幅工笔画。

    嬴荧玉忽然想起,上一世从国宫中搬出去住到卫鞅的封地之后,有遇到过一个活泼的女子,好象是中庶长孟霍的女儿,嫁到了商地,叫什么嬴荧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也总喜欢与自己亲昵。

    当时,嬴荧玉还觉得她十分烦人呢。现在看来,有个知心人一起打扮品茗似乎也是一件趣事。

    回到驿站的嬴荧玉用过早膳,将竹简上所说的易容之法在自己的面容处试了试,倒是确有奇效。如此一来,多加练习,定能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女子之身。

    但攻秦之事缓不得,嬴荧玉也只能迎难而上。希望公叔痤病重到老眼昏花才好。这件事,景监和哥哥都不知晓,嬴渠梁的原意是让自己带着信物看望公叔痤,让他为缓攻秦之计尽一份力。但是若真的无用,也不强求。

    嬴荧玉思前想后,拿着手信,心里却是看不起公叔痤的,也不似自己的哥哥那么大度。在公叔痤身上,可不得好好利用一番。他占起秦国便宜来可是毫不手软呢。

    公叔痤当年被秦虔生擒,大败于函谷关,秦孝公惊人之举,将公叔痤放回了魏国。这让当时的很多朝臣都不解,但她知道那个时候的哥哥有多难。秦国旧君病逝,新君初立都是最为动荡不安的时期,若是格杀公叔痤,必然引得魏国大军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年轻的秦孝公亲自送公叔痤出关,让他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安邑继续做他的丞相。自然是有一些常人所不知的口头承诺。秦孝公不期望他能遵守,但若有万一呢。

    一封亲笔的竹简和一块出入丞相府的令牌在出秦前亲自交给了嬴荧玉,凭着这个令牌,这个竹简将会递到公叔痤的手中,里面自然是秦孝公想要公叔痤疏通的事物。

    嬴荧玉拿了新的竹简,照着上面的原话抄了一遍,但改动了里面只言片语,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的差别,但嬴荧玉知道,那个老狐狸精得很,定会一字一句地分析。

    公叔痤此刻已经病得很重了,从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