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俐不认识谭申,李金桔也没说自己认识两人中的一个。

    从书店出来,李金桔和吴俐告别,各自回家。

    沿着长长的街道,李金桔埋头走路,阳光照到她,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心像盖了顶锅盖,闷闷的,透不过气。

    她手插在外套兜里,走得很快,几乎不用辨认,自动能往正确的回家方向走。

    路边的垃圾桶满溢出来,李金桔走到街道的阴凉处,长假的下午,小孩子在街上瞎跑打闹,欢笑尖叫声不绝于耳。

    径直走进丽姐超市,张光丽在清点进货单,见她回来说了句什么。

    李金桔不知道,她没听清,她走到后厅放下书包,倒了杯凉水,咕咚咕咚灌进胃里。

    不够。

    她又喝了一杯。

    张光丽觉得这孩子回来不大对,跟到后厅正撞见李金桔出来。

    “我出去一下。”

    “去哪啊?”

    “找晓晓拿本书。”李金桔胡诌了个借口。

    自行车车锁拧开,李金桔抬腿上车,一脚踩出去老远,三转两转就没影了。

    张光丽站在超市门口,望着李金桔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李金桔没有去找于晓晓,她谁都没去找,一路漫无目的骑着自行车。

    避开主干道上的车流向东骑,道路越来越宽,路上大多是从海边返家的渔民,他们骑着摩托,车子后面拿绳子捆着渔具,旁边带着竹篓。

    骑到上坡的路段,行程变得艰难,李金桔把车停在一边,自己走了上去。

    大坝上看到的落日像流油的咸蛋黄,有人拿着面包在喂海鸥,撮嘴呼号一声,海鸥成群,呼啦啦聚拢来。

    海鸥绝不是温驯的动物,它的尖嘴、利爪,俯冲时张开的双翅无不证明。

    栏杆上站立着几只白白胖胖的海鸥,正用嘴去啄柱子上饼干屑,看起来就像两个品种。

    太贪心了。想飞得更远的话就要丢掉一些东西。